竹敲秋韵【看置顶‼️】

夜深风竹敲秋韵,雪地空谷寻幽兰。

不见【飞鸟症】(三)

今天码的,在车上打字快吐了。。。。。

明天最后一篇,以宋文视角写,写完就可以完结撒花啦!

说好一天写完的飞鸟症梗,非拖了三四天,我。。。

以后flag不敢乱立了,倒得太快。。。。

@末初君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03.崔梦凡

      【我从未见过如此深情的人。】

        我并没有见过文轩,关于他的一切事情,都是从李泊言口中得知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该是一个如何纯粹美好而又天真的人啊……

        相恋七年的男友一朝弃他而去,娶妻生子,过上了所谓正常人的生活;而他,却在他男友结婚后发的一封所谓的“我还爱你”的邮件便许下“我等你到三十五岁”的诺言……

         他不该恨吗?他不能恨吗?他不该放弃吗?他不能放弃吗?他不该遗忘吗?他不能遗忘吗?

        他应该,他可以,可是他却没有。甚至在他知道自己男友马上就要当爸爸,自己“三十五岁”的诺言注定是一个笑话的时候,选择了身葬湘江,生命终结于二十八岁,借此永远等他……

        所谓情深,不过如此。

        我一度以为这是一个传奇的故事,现在社会人心浮动,事态万千,怎么还会有如此痴情而又天真的人?

        直到我听闻他的死讯,像是次元壁破裂了,我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中一般。

        我还没有见过他。甚至那天他来医院,只是几步距离,也许只是一次擦肩——我是有可能救他的啊!

        李泊言明明给我打电话告诉我文轩可能会来。但因为之前无数次他都这样说,文轩却一直没有来,我也就不以为然了;若是我把他的电话放在心上,若是我不一直坐在诊室里而愿意去外面走一走,我就能发现那场闹剧,我也能碰见文轩;文轩跟我进了诊室,他便不会遇见宋文,也就不会如此匆忙地结束自己地生命……

        是我没有救他……

         他的抑郁症有多严重,我一直知道。因为李泊言不是心理医生,所以他即使跟文轩住在一起,见过他发病时的可怖,却也未能感同身受。

        但我是心理医生,我是知道的啊!

        但我又做了什么?因为害怕,害怕告诉李泊言真实情况后,他的一些不经意的举动给了文轩更大的压力。为了更好的治疗,一般情况下,不管是对于病人还是其家人,心理医生都会把病情往轻了说,所以我也一直对李泊言说文轩的病并不严重,所以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如果早早告诉李泊言他的病的真实情况,如果让李泊言早早就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,是不是,他也就不会那么轻易死去?

         我见过太多患者,经历过各种匪夷所思的心理情况,却独独对文轩觉得后悔与遗憾……

        李泊言告诉我文轩的死亡时,也带来了一片羽毛,洁白柔软。他告诉我在文轩的床下也有发现同样的羽毛,不过是黑色的。

         我震惊地看着他,在他的眼中,我知道他跟我想到一起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 生前一直徘徊不走的黑鸟,死后环绕在宋文身边的白鸟,以及尸体上各种自残的伤疤,床下大量的黑色羽毛……

         飞鸟症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我几乎是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个词。可是这怎么可能呢?这种病太为罕见,最近的一次发现也是在一个世纪以前……

          “人的伤口若一天不结疤,便会从中飞出黑色的鸟。若是自杀,便会飞出白色的鸟,白鸟会飞到心上人的身边。如果心上人三十天没有意识到这白鸟便是死去的那个人,白鸟便会消失,死者的灵魂永远无法得到解放。如果及时认出来了,白鸟便会变回死去人的样子,即死者复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这是医学上对飞鸟症的解释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那只白鸟,就是文轩……

          这并不是一个容易接受的事实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究竟这种举世罕见的疾病是怎么患上的呢?

         其实说白了,飞鸟症也是一种心理疾病。患者的心里对一个人爱到深入骨髓、融于血肉,但又爱而不得,长久压抑的相思会让患者的身体产生变化。黑鸟其实是相思成疾的产物,白鸟便是患者生前的执念所化。

         像花吐症一样,都是深情的产物,唯一的解药,便是患者心中的那个人。

         这是我第一次遇到飞鸟症的案例,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么深情的人……




04.徐逸情

      【我得到了他,却也从未得到他。】

        我与老公宋文的认识,是在朋友介绍的一次相亲上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笑容得体,绅士有礼,浑身萦绕着化不开的忧郁,对谁都是淡淡的,我一下子被他吸引,可谓是一见钟情。

        那时他与一个他的大学同学在外合租。一次偶然的情况下,我见到了他的合租舍友,那是一个腼腆善良,但是在熟悉的人面前会露出甜甜微笑的男生,靠近他,仿佛整个人都能得到治愈。

        那个男生,叫文轩。

        也许是女人天生的第六感,虽然这个叫文轩的男孩很好,但我总觉得他对我的态度很奇怪,似乎是敌意嫉妒而又心怀羡慕。当然,我对他也一直有一种淡淡的防备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很喜欢宋文,几乎是一眼就认定他就是我未来的丈夫。我之前的人生路顺风顺水,骨子里带着些执拗和偏执,认定的就一定要得到,从不懂得,什么叫放手。

        我约他逛街,约他吃饭,约他看电影。之后的一切我都觉得顺理成章,我们见了家长,定下了婚期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对我一直都很好,百依百顺。那时的我从来没有意识到,他对我的好中带着一丝漫不经心,所谓的百依百顺,也不过是懒得为我的事伤脑筋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在外人眼里是最幸福的新娘,新郎有才有貌,孝顺顾家,对我好,他们都说我有福,我也一直这样觉得,可是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可是在新婚夜,在我最幸福的时刻,他嘴里呢喃的名字,是——

        “文轩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没有人能体会我当时的心情,像是在寒冬腊月里,把我从暖气屋里拉出来,扔进冰窟窿里……

        我什么都没有说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发给文轩的邮件,我知道。他什么都好,但文笔一直很烂,以至于他不给我写情书也拿这个当借口。可是那封邮件,里面的语言辞藻,真的胜过我看过的所有情书。

        所谓的文笔烂,只是因为所要写的对象,不是他对吗?

        我什么都没有说。

        文轩给他发过一条短信,许下了“我等你到三十五岁”的诺言。说真的,我真的感慨也心疼文轩对他的感情,可是,说到底,我们是情敌啊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并没有动那条短信。我等着宋文发现它,我等着宋文在我和他之间,做一个选择。我是个骄傲的女人,如果我的丈夫心里想的是别的人,我宁可选择离婚。

         那时的我,心里一点底都没有。

        可是,当我再看他的手机时,那条短信,连着文轩的所有联系方式都被删掉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我没有逼他,如果他选择了文轩,我愿意选择退出。可是他却选择了我。说不感动是假的,我告诉自己,这是我自己选择共度一生的人,应该相信他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真的从未和文轩联系过。

        但是他选择了我,就是爱我吗?

        半个月前,我的孩子出生了,是个男孩。在所有人都围着孩子的时候,他来到我的床边看我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孩子呢?”我虚弱地笑着问他。网上说,孩子出生了,真正爱妻子的丈夫,最先看的不是孩子而是妻子。我当时想,日久也会生情,他是爱我的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把孩子抱给我看,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,那一瞬间,真的是我最幸福的时候。

       “给孩子起个名字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我?”他有些惊讶。

       “当然是你啦,你是孩子的父亲啊。”我有些好笑地看着他。

       “文轩。”他看着孩子,轻轻吐出这两个字。

      我的手突然颤抖起来,几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:“什……什么?”

       我嘴角扯出一丝难看的笑容,两耳嗡嗡,几乎听不清他说些什么。

       “叫文轩。”他一字一顿,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,“我们的孩子,叫宋文轩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我双手猛地攥紧,两眼发花。

       没有人知道文轩是谁,没有人知道文轩和他的关系,除了他自己,还有我。

      可是,他一直以为,我不知道文轩的存在。

      我们的孩子,我徐逸情和宋文的孩子,叫“文轩”?

      多么可悲可笑!

      我多么想直接告诉他,我知道文轩是谁,我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,我知道他还忘不了那个文轩,那么当初又为什么要娶我?!

       可我不能。一旦这些话出口,就再也没有后悔的余地了,我的孩子,他才刚出生啊,怎么能……

       我只能沉默不语。

      “意思就是,文韬武略,气宇轩昂。”

       他在你心中,评价就如此高吗?

       那么在你心中,我又算什么呢?

       我的父母亲人都觉得这个名字好,我能说什么?我还能说些什么?没人知道他跟文轩的关系,就算我说这个名字就是他大学同学的名字,那又怎么样?世界上重名的人不是多了去了吗?

         可这是简单的重名吗?

         我的妈妈看出我脸色不对劲,问我怎么回事,我笑着安慰她,是刚生完孩子很累,现在只想休息,能不能让我自己一个人睡一会儿?

          所有人都退出去了。我躺在病床上,双眼空洞地看着天花板,眼泪缓缓留下来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我本来以为是我赢了,却没想到只是换了一个方式输。

        原来,其实输的那个人,一直是我。

        所谓的朱砂痣和白月光,一直都是文轩!

        文轩失踪了。这是在孩子还未出生的时候,他的一个大学同学找到他这里问他,我在病房里听到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当时并没有什么感觉。可是如今,我却在暗暗庆幸,虽然我知道这样很不对,但我还是忍不住高兴。

         宋文并没有去找他,虽然在他那副微笑面具下隐藏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,可是他并没去找文轩。

        所以,他的心,还在这个家对吗?

        说来也奇怪,在孩子出生的那一天,宋文的身边突然飞来一只白鸟,只跟着宋文,谁也带不走。

        宋文并不喜欢小动物,却破天荒留下了这只白鸟。孩子才出生,太小,家里并不适合养宠物,我的父母曾跟他商量过无数次,让他们先养着,等孩子大点再还回来;或者,买一个鸟笼,别让它在家里到处乱飞,万一伤到孩子怎么办。

        一向对任何事都无所谓、特别好说话的宋文,对这件事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固执,执意要养,又执意不愿意将它关进鸟笼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把他关进鸟笼,不就断送了他的自由?他是自己飞过来的,我们谁都没有权利替他做决定,就这样吧,什么时候他想开了,自然就离开了。”宋文这样说。

        我从未见宋文对什么事这样上心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文轩死了,跳江自杀,尸体顺江漂流了15日。

       这个消息仍是那个叫李泊言的男人带来的。那个时候,我坐月子的时间正好半月。

        如此算来,我的孩子出生的那一天,文轩跳江自杀,白鸟飞到宋文身边。

        3月12当真是个什么重要的日子吗?所有事情挤到一起?

         文轩的葬礼,宋文并没有参加。文轩出殡时,他正在家里,抱着孩子逗那只漂亮的白鸟。

         我真的是看不懂了。他若不爱文轩,为何在与我新婚后的第二天就给他发邮件告白?他若爱文轩,为何听说文轩失踪丝毫不急,得到他的死讯也波澜不惊,甚至连最后一程也不去送?

          李泊言又来过我们家一次,带着一位长相温柔的心理医生。那时候我正在里屋给孩子喂奶,他们在书房,似乎是在争吵些什么,我并不能听得太清,只记得最后李泊言像是忍无可忍,吼了一句:

         “听说你给孩子取名叫'文轩',宋文,你他妈是在装样子给谁看?你他妈把文轩,把你妻子,还有那个无辜的孩子放在何处?”他似乎是真的生气了,连声音都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,“宋文,你他妈干得真好!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我抱着孩子从卧室出来,正巧撞上他们从书房出来,李泊言看了我们母子一眼,不带任何感情。接着,他又转头去看站在客厅鸟架上的白鸟,眼睛不知为何突然盈满泪水,嘴唇蠕动,像有什么要脱口而出。

         “这是小白。”宋文开口,直接打断了他想说的话。

         “我带他走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“不可能。”宋文说得斩钉截铁,吸引了所有目光,“那是我的鸟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“他不是宠物!”李泊言双拳紧握,我总有一种感觉,仿佛他下一秒会扑上来,撕碎宋文。

         “那你说他是什么?我说他是宠物,他就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“你!”

         “泊言,勿做无谓之争。”那个心理医生拦了李泊言一下,“带他走也无济于事,不如放在这里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“宋先生。”她又看向宋文,“不管您相不相信,我对您说的话,都还请慎重仔细考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宋文盯着他俩离开的背影,良久才说:“我绝对不会相信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我总觉得,这句话,他更像是说给自己的。

         我出月子的那一天,白鸟消失了。

         没人知道它去了哪里,正如没人知道它从哪里来。

         白鸟在我们家呆了一个月。

         那一天,宋文带我出去走走,看似不经意的,我们来到了湘江畔。

         他在那里站了好久好久,深邃的目光静静地凝着水面,像是要洞穿水底的秘密。

         “你……在看什么?”我还是问出了口,手不自然地握紧他的手。

         这是文轩跳江的地方……他还能看什么?

         时间仿佛静止了似的,我的眼中慢慢蓄满泪水。

         “没什么。”他开口了,脸上带着一丝释然,一丝宽慰,“不过是一个……无关紧要的朋友罢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他说得随意,手却因为不自觉地握紧而握痛了我的手,而他自己还不知道。

         我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。

         我低下头,看着我们因为各种原因而紧握的手,并没有觉得一丝甜蜜。

         我握住了他的人,却没有办法留住他的心。

         我得到了他,却也从未得到他。

         自始至终,都是我,输得彻彻底底。

评论(3)

热度(7)